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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回忆(增订版)

小回忆(增订版)

作者:蔡天新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时间:2020-08-01
开本: 32开 页数: 364
读者评分:5分1条评论
本类榜单:文学销量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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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回忆(增订版) 版权信息

  • ISBN:9787108056436
  • 条形码:9787108056436 ; 978-7-108-05643-6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所属分类:>

小回忆(增订版) 本书特色

《小回忆》是一部大书,让读者有幸在如诗的往事中享受着阅读历史的快意。(马原)这是一本融数学家的缜密、诗人的细腻和旅行者的宽广的回忆录。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国南方乡村,一个孤寂无助的男孩是如何长出好奇心和想象力的翅膀,让他成年后漫游四方,并成为卓有成就的数学家和诗人? 又读了一遍《小回忆》,还是很喜欢。这是一本诚实而又朴素的书。它记录了一个孤独的童年和一个离散的家庭在历史潮流中的挣扎和欢欣。混沌的过去在作者笔下清晰鲜活,苦难也不缺少温暖。 ——哈金 《小回忆》是一部大书,让读者有幸在如诗的往事中享受着阅读历史的快意。江南,村落,小镇,乡学,原本就孕含着近代中国的昨天和明天。天新是非常优秀的诗人,同时又是卓有成就的数学家,他的辽远的胸怀与如刀的文字,将故乡的旧事修砌成生命的碑铭。 ——马原 加勒比海出生、长大的英国作家V·S·奈保尔曾写道:“往事深远而奥妙。”在我看来,假如一个人的童年形只影单、乏善可陈,可以通过回忆和写作,使之得以充实丰盈,并获得百感交集的温暖。 ——蔡天新

小回忆(增订版) 内容简介

在这本融数学家的缜密、诗人的细腻和旅行者的宽广的回忆录中,作者展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南方乡村生活和风貌。在一个物质和精神生活十分贫瘠的年代,棋艺精湛、喜欢手绘地图的“我”童年孤寂而无助。然而,好奇心和想象力终究在荒芜的土壤里撒播下种子,并在作者成年后陪伴着漫游四方。本书的作者出生在县城,随后在乡村生活了十四年,在七个村庄和一座小镇长大。在描述童年片段时,作者也时常将思绪抽离出来,穿插成年后所看到的世界。与此同时,作者对于童年所处的环境、故乡的人物风情和家族的迁徙进行了细致的刻画和历史溯源。过去、

小回忆(增订版) 目录

新版序言

旧版序言

Ⅰ(1963—1971)

1. 出 生

2. 外 婆

3. 河 流

4. 水 井

5. 温 州

II(1971—1975)

6. 迁 移

7. 村 庄

8. 渡 口

9. 飞 行

10. 游 戏

11. 粮 食

12. 电 影

13. 月 亮

14. 广 场

15. 集 市

16. 池 塘

17. 橡 皮

18. 学 习

19. 象 棋

20. 女 孩

21. 父 亲

III (1975—1977)

22. 迁 移

23. 四 姨

24. 母 亲

25. 疾 病

26. 偷 窥

27. 学 车

28. 出 逃

29. 领 袖

IV (1977—1978)

30. 县 城

31. 金 榜

32. 远 游

还乡(代跋)

附录 往事深远而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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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回忆(增订版) 节选

4. 水 井 水井是我的谈话对象,我时常趴在井沿做鬼脸、讲笑话,有时甚至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 ——题记 1 水井是潮湿的一个据点。即使在陆地表面,以水井为中心,若干米长为半径的圆内通常也是湿漉漉的。为了防止这种渗透式的扩张,人们会在周围修筑排水沟,并在沟壁浇上水泥。因此,当有人接近它时会有所觉察,这是一道警戒线。井口不是镶嵌在地面的一个方形或圆形,而是砌起几十厘米高的砖头或石板的井台,这样既避免了儿童不小心坠落其中,又可以保护水质的清洁。为了做到这一点,有的水井甚至备了封盖,必要时可以上锁。水井的历史就像塔一样无从考察。但显然,人们因为口渴才掘井,因为心渴才筑塔。“塔是天上的井/井是地下的塔。”多年以后,我在济南读书时,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如今生活在城里的年轻人大多没使用过水井,他们只在某些古宅或电影里面见到过水井的模样。我小时候的《常识》课本和现在的《科学》课本里都有赵州桥和大雁塔之类的图片,但是不会谈论水井。 在澄江中学,有两口水井。其中一口在食堂门外,那口水井提供了清凉可口的饮用水,可以说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在工友叔叔的指点下,我慢慢学会了用铅桶或木桶打水。方法非常简单,用绳子把桶放到水面,晃动绳子,让桶摔一个跟头,全部没入水中后即将其提起。也有不少人学不会使巧力,才打上半桶水。 在我的记忆中,水井不只是一面镜子,它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我的谈话对象。我时常趴在井沿做鬼脸、讲笑话,有时甚至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如果和几个小朋友在一起,我们就可以相互看见背上的书包。那时候我们没有多少家庭作业,放学以后喜欢在外面玩耍。水井的水面一般离地面有三四米,有时一场大雨过后,水面会迅速上升,甚至接近地平线。与此同时,水质也会变黄,仿佛它已经不是水井了,而是一个水坑。这倒是给我们增添了一份安全感,即便掉下去也可以自己爬上来。 多年以后,我来到印度古都加尔各答,见识了另一种式样的水井。井口全封闭,只有一根水管从中延伸而出,旁边是一个长长的铁把手。当有人反复用力下压把手,井水便会源源不断地从龙头流出。就在邻接大诗人泰戈尔故居的一条小巷里,我看见一个成年男子,光着上身,穿着短裤,坐在井边,头发和身体涂满了肥皂泡沫。在他旁边,一个男孩在用力抽取井水。 后来我了解到,这样的水井都非常深。在干旱缺水的中国北方,也有不少地方有这类水井,但恐怕不会有人这样当街洗澡。而在我如今居住的城市杭州,也有水井的故事流传。唐代诗人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做过两件为民众称道的好事,其一是组织疏通西湖淤泥,其二便是下令浚治了前任李泌a在钱塘门和涌金门一带开凿的六口井,改善了居民的用水条件。到了清代,还有一口水井声名远播,因为两百多年前一位皇帝的光临和题字,让它所在的村庄、乡镇,甚至整座城市世世代代的人民都沾了光。 各位一定猜得出来,那正是位于西湖西边龙井山上龙井村里的龙井。这样的水井世所罕见,但确实存在,慕名前来的游客每人要购买十元一张的参观券才能见到它的真面目。以这口水井命名的茶叶则成为驰名中外的顶级品牌,每年清明前采摘的尤为珍贵,一市斤价格高达几千元甚至上万元。当然,那样的水井早已失去原先的功能,而沦落为一种商业标签。 2 我对水井*刻骨铭心的记忆来自六岁那年的冬天。一个旭日初升的早晨,我和同伴程功一起去樊川小学上学。我们是同班同学,又是澄江中学那幢楼房三层楼里的邻居,我家就在那阁楼底下。程功比我年长一岁,上头有两个宠爱他的姐姐。他的父母都是教师,他的家比我们的大一倍。在我的记忆里,程功的饼干筒里总有吃不完的东西,他也因此成为我母亲暗地里批评的对象,她甚至把它提到资产阶级思想的高度。现今我对女儿们也有少吃零食的要求,当然,理由与我母亲所说的不同。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地上有霜冻。我照例比程功早起,在他家门口喊他的名字,听到里面应了一声,便先下了楼梯。我一溜烟跑到澄中的黑板报前,准备躲在那堵小墙后面,和他玩一次捉迷藏的游戏。附近刚好有一口水井,给菜地浇的水便取自其中。我一边哼着那支人人会唱的《东方红》,一边跳跃着向前奔走。不久以前我加入了红小兵,心情特别好。可是,就在我扭头回望的一瞬间,一只脚绊在井沿上,“扑通”一声,我掉进了水井。 此时此刻,程功还没迈出澄中那幢楼房的大门,而教职员工要么尚未起床,要么起来了却未走到户外。接下来的一分钟时间里,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可以说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刺骨的井水也没有让我清醒。眼看一个尚未见过世面的小生命就要终结,没想到几十米外的菜园子里有个“右派”地理老师,一大清早就在地里松土。他听到“扑通”的落水声,赶紧提着锄头跑了过来。井水有近两米深,幸亏我穿着棉袄,还能浮在水面拼命挣扎。那“右派”老师在井沿蹲下,放下锄头,我慌乱中一把抓住了它。 这个“右派”老师姓李,我叫他李伯伯,平日里他喜欢抱我,还用络腮胡子扎我。如果还活着,应该有九十多岁了。可以说,是一个“右派”给了我生命,而另一个“右派”救了我的性命。李伯伯把我捞上来的时候,程功才刚刚赶到。遗憾的是,我长大以后再没有见到李伯伯,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直到2016 年年初,故乡《台州晚报》连载我的童年回忆,才帮助我找到李奇文伯伯的下落。他的孙女告诉我,爷爷毕业于英士大学(浙师大前身),离开澄中后调任椒江二中直至退休,几年前病故,享年八十九岁。而先前的一个夜晚,我和程功在杭州曙光路一家酒吧偶然相遇。我问起那次落井事件,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又问起早年宠爱他以至于让我有些嫉妒的两个姐姐,没想到他二姐(温州大学某学院院长)的孩子都在澳大利亚工作了,大姐仍孑然一身。 3 随着政治气候的不断变化以及其他原因,我童年的居住地也不断变迁。落井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年,母亲调离了澄江中学,我也离开了樊川小学,随她到了一个更为偏僻的小村庄——王林施。那里没有一口水井,村民的饮水源是一个约三百平方米的池塘。池塘四周有多处石板埠头,逐级降低伸入到水面,供大家挑担提水。那可是十足的一潭死水,我不知道我那少年白发是否与此有关(青年时代有一年春天又奇迹般地变回黑色)。 我记得有一次,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不慎跌落其中并淹死,还有一次,一位长者自溺其中。好在我没有看见他们的尸体,否则的话一定噩梦不断。可是,比起邻村的水井放毒事件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几天以后,全村的人照样从那个池塘取水饮用。 我和母亲在王林施村生活了四年以后,又搬到了另一个村庄。直到“文革”结束一年以后,我才返回到出生的县城,那时我刚好高中毕业,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了。城里的居民用上了自来水,但水井依然遍地存在,尤其在胡同小巷里,但不是用来提取饮用水。每天一大清早,在清洁工的运粪车走了以后,妇女们挨个在井边清洗马桶。接下来,她们洗衣服甚至蔬菜。 我每次路过水井边,总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年轻或不年轻的妇女三三两两蹲在水井边。她们用肥皂搓,用木棰敲。同时,也用方言交流着本地新闻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想必其中有黄色段子。几乎没有例外的是,她们的后腰露出半圈白色的肌肤,那恰好是*让人好奇和想入非非的地方。要是遇到好看的女子,即便像我这样未开化的少年,也常常为自己找个理由,来回经过水井边。在那个年代,这也是中国妇女们展示自己美丽的一个舞台。虽然胸部被严实地包裹着,但细腰和翘臀却暴露无遗。 回想起来,水井边留给我*美好的记忆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母亲早亡,父亲开一家小卖店,有一个比我还矮一头的弟弟。当她的父亲发现营业额的多寡与女儿之间的秘密关系以后,就让她辍学在家了。我很快感觉到她的吸引力,她做买卖的时候是一个样子,洗衣服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子。她坐在店里的时候,我喜欢看她的眼睛和微笑,她蹲在井边的时候,我喜欢瞧她的头发和背影,她可能是唯一没露出股沟的女人。 回想起来,我和这个女孩之间的交谈始终限于这样的词汇,“味精一包”“两角三分”“酱油一斤”“找你七分”……她恐怕和陈老师一样不记得我,或压根儿没留意过我,因为我只是一个营养不良而发育迟缓、在没有任何同龄女孩做伴的环境里长大的男孩,只是她数以百计的顾客之一。 随着岁月的推移,这个女孩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淡出,留存下来的已非康定斯基所说的色彩,而是她的身姿。当然,这与我已成长为少年,也与那个年代单一的色彩不无关系。新千年来临之际,我在万里之外的南美洲安第斯山中滞留,为她写下一首诗,题目叫作《故乡的美人》。 故乡的美人 多年以后我回到了故乡, 在一口古老废弃的水井边 遇到了从前镇上的美人。 她少女一般轻盈的体态,以及 从舌尖发出的哧哧的笑声 既让我惊讶又感到亲切。我想起 那些游历过的地方,想起 那些妇女,她们相异的舞姿 犹如波浪把时光分隔,把我们 分隔。恍惚之间,她已经 车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又教我想起她年轻时的丰韵。 2000,麦德林

小回忆(增订版) 作者简介

蔡天新,浙江台州人,先祖在东晋时南渡。曾是少年大学生,山东大学理学博士,浙江大学数学学院教授、求是特聘学者,提出了加乘方程和形素数的概念。他也是一位诗人、作家、摄影师,近作有《日内瓦湖》、《26城记》、《我的大学》、《轻轻掐了她几下》、《数学简史》、《数学的故事》、《经典数论的现代导引》,主编《现代诗110首》(三卷)、《高铁之诗》、《地铁之诗》。他的文字被译成20多种语言,并有英、法、西语等外版著作近20种,先后受邀参加法兰克福、蒙特雷、加拉加斯书展和30多个国际文学节。 蔡天新在上大学的路上第一次见到火车,如今足迹已遍及中国每个省份,以及包括埃及、巴比伦、印度、波斯、希腊、腓尼基、迦太基、玛雅、印加等在内的110个国家和地区。纽约、巴黎、剑桥、洛杉矶、利马、内罗毕等城市举办过他的诗歌朗诵会,他的摄影展曾在深圳、杭州、南京、上海、天津、休斯顿等地举行。2013年和2019年,蔡天新获得贝鲁特Naji Naaman诗歌奖和达卡Kathak诗歌奖。2018年,他的著作《数学传奇》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并受邀参加央视“朗读者”节目和美国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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